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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技入道
来源:合肥三十二中 作者:合肥三十二中 日期:2012-05-08 阅读:31296次

 

 

 由技入道

刘静 沈章明

语文学科,省级,2011年第5期《国学知周》

公元前541年,秦景公派一位名叫和的医生去为晋平公治病。医和察看了晋平公的病情以后,说这病他治不了。其实不是什么疑难杂症,不过因为过分贪恋女色而伤了身子,凭着医和的高超医术,对症下药,药到病除也不是什么难事。然而,医和固守医官职责,喜欢分析病因、溯本求源以期标本兼治,既是替人治病,又如他自己所宣称的那样——“上医医国”,开出的常常是既救人又救世的良方。

这不,医和如今感到棘手的就是这致病的根由。病人晋平公在赵武等一干能臣的帮助下,重新恢复了祖上建立的霸业,“于今八年矣,内无苛慝,诸侯不二”,既无内忧又无外患,便开始在女色中寻求刺激,“惑以丧志”。医和不认为这内忧外患的消失与丧志好淫有必然的联系,他只是说晋平公的“远男而近女”实在是“天命不佑”,老天爷不待见他,让他的朝廷中缺乏良臣,在位的那些个公卿大夫既不能直言极谏,又不思过自退,一个个地听任平公寻欢作乐,以致身体亏空染上疾病。这么以来,晋平公的病还有办法治么?

没办法治也不能不治,医和用激将法招来了名臣赵武,一番晤对,开出了举贤任能、戒色戒淫(“昼选男德,以象谷明;宵静女德,以伏蛊慝”)的药方。可惜,这位听受医嘱的赵武,当年便撒手人寰。于是,一切尽如医和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:诸侯背叛(“若君不死,必失诸侯”)、十年后晋平公离世(“若诸侯服,不过三年,不服,不过十年。过是,晋之殃也”)。(《国语集解》)

医和能够“论病以及国,原诊以知政”(《汉书·艺文志》),道德高尚不是主要原因,也与政治无关,关键在于,他已经从辨证施治中,锻炼出了极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,形成了寻根究源、标本兼治的思维习惯。

由精深一门技能,到逐渐形成思维方式中的某种习惯,并不是医和的专利,《庄子》中那位削车轮的匠人阿扁也是由技入道的高手。齐桓公在堂上读圣贤之书,阿扁却说,那书上的圣人之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桓公很生气,“寡人读书,轮人安得议乎!有说则可,无说则死。”如果匠人阿扁不能自圆其说,那可真是后果很严重。当然,阿扁已经从自己这炉火纯青的削车轮技术中,悟出了言说的局限性,为事必躬亲、实践出真知张本,在陆游之前,就已经演绎出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”的意思来。他认为削车轮不能快也不能慢,“不徐不疾,得之于手而应于心,口不能言,有数存焉于其间。”这个不能言说出来的削车轮的技巧,阿扁无法讲出来,他儿子也无法学了去,所以到了七十岁还在削车轮。如此看来,那书上所传的不是“古人之糟粕”,还能是什么呢。

阿扁的语的确也有些过了头,但是他能通过总结削车轮的技艺,感受到言说的无能为力,又由言说的无能为力来推断著书立说的局限性,确实是由技入了道。与医和一样,若要追求由技入道的升华,阿扁首先要由衷喜爱这门技术,然后还要潜心钻研孜孜以求,再就是将反思活动贯穿始终,才有可能有所领悟;一旦有所领悟,还要举一反三,最终方能达到澄明无碍的思想境界。

知识只是一个载体,这个载体往往并不能充分传达言说者的真实意图,有时甚至扭曲了本意,所以连博学的孟子也常常感叹“尽信书不如无书”。阿扁和孟子殊途同归,在让我们惊叹之余,不禁反思起技能的传授过程来——通过口头或书面来学习技能,往往并不能学到精髓,其中的奥妙还要靠自己在实践中探索。当然,就算是事必躬亲,也未必就能练就精深的技能。除了口不应心的言说屏障之外,还有从技术操作到思维训练这个未知行程要完成。不是每一个从医者都可以成为医和,也不是每一个削车轮的都会有阿扁匠心独运的智慧。

也许,匠人阿扁只是《庄子》的写作者臆想出来的人物。不管有没有阿扁,像《庄子》作者这样洞明世事、练达人情的智者,也爱从某一门技能中,提炼出体现其本人品格的本质性的东西。

《老子》说“治大国若烹小鲜”,就是用厨师烹小鲜的经验来思考治大国的办法。晏子在阐释“和而不同”这个抽象词汇时,也拿庖厨里的那点事来打比方,什么叫“和”,“和”就是用水火醋酱盐来烹鱼煮肉,大师傅负责调味,淡了加盐,咸了兑水,不咸不淡,吃得心平气和(“和如羮焉,水火醯醢盐梅,以烹鱼肉,燀之以薪,宰夫和之,齐之以味,济其不及;以泄其过,君子食之,以平其心”)。君臣之间的“和”也是如此,国君认为可以做的事,其中有不妥的地方,大臣帮助改进;国君认为不妥的事情,其中有可行的一面,大臣就有选择性地推动(“君所谓可,而有否焉,臣献其否,以成其可;君所谓否,而有可焉,臣献其可,以去其否”),如此以来,“政平而不干,民无争心”。如果国君说可以,大臣跟着说可以,那不就成了以水佐水,淡而无味的雷同了吗?(《晏子春秋》)

医和、阿扁、厨师和其他智者,都通过某一种技能窥见生存智慧,形成思维习惯。两百多年前,康德也曾这样总结:“技能必须要精深,并且逐渐成为思维方式中的习惯。它对于一个人的品格来说是本质性的东西。技能的培养是为了天赋的发挥。”(《论教育学》)这不正是“东海西海,心理攸同;南学北学,道术未裂”吗?(钱钟书《谈艺录·序》)

医和这样的匠者能将个人技能提升到思维的高度,从而以一个智者的形象名垂青史;可是,仅仅将他们载入史册,却并不足以表达后人全部的敬仰与缅怀。如今,我们都声称“三百六十行,行行出状元”,可是众口一词交口称赞的往往只有某几个行业,大多数的行当还只是人们糊口活命的依靠,并不是什么不可亵玩的神圣物什。将端盘子当成毕生追求艺术,刷马桶刷出某种高尚的精神,还只是一种笑谈而已,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奢望。就说这整天必需的果腹塞口的吃食吧,也未像邻邦那样,以“道”名之,以“道”虑之,以“道”行之。这不能不让我们忧惧。